※玦響之都※

【姑獲鳥事件】話八

墨塵音其實是個連睡眠都可以不需要的得道仙人。他雖然也是人，但只要透過五行運轉自然能調合身體的需求。

不過…

待在赭杉軍的身邊，真的會覺得…睡眠是一件很好的事。

此時此刻他正和赭杉軍躺在同一張床上，赭杉就如往常一樣好睡，過沒幾分鐘就已經自己窩在被子裡睡去了。

墨塵音躺在床上半倘時而不時的側首看了看赭杉的睡臉。

該怎麼形容現在的感覺呢？

「天人交戰嗎？」嘆了口氣，墨塵音望著天花板說著。

突然一陣鈴聲響起，赭杉軍動作迅速的爬起身接起放在桌上的電話說：「我是赭杉軍，怎麼了嗎？」

墨塵音爬起身，往窗外一看，天眼的感知讓他看見遠方淡藍的燐光。

──姑獲鳥夜間飛行抱子。

赭杉軍匆匆的講了幾句話後將電話放下，臉色凝重地迅速穿起衣服。

「出事了嗎？」墨塵音問。

「嗯，有民眾報案，幼兒又在深夜被擄走了。」

※

「現在情況怎麼樣？」赭杉軍來到現場後便開始進行指揮。

「已經派人去安撫家屬的情緒。」孟白雲看著手上的資料一邊回答著。

「嗯，那發生事件時有沒有什麼異狀呢？」

「根據說法，好像有聽見很可怕的鳥哭聲…好像是喊歐巴雷…歐巴雷…”的聲音，不過這代表什麼嗎？」

「不，沒什麼。你先去做你該做的吧。」指示完後，赭杉軍來到了住家的庭外，果然又看見曬衣架上有著小孩的衣服，他一件件的翻著，然後終於在其中一件衣物上發現血跡。

「真的是姑獲鳥？」

赭杉軍心裡一驚，然後開始在四處張望著希望能看見些什麼。

天眼已經開通了，雖然還不是很能適應環境，但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幾個透明的影子，赭杉想看清楚到底是些什麼，突然一隻溫暖的手輕碰觸他的額頭，不讓他看。

「別看。」這聲音自然是墨塵音的。

「塵音？」

「沒有我在身邊，你或許會分不出那些是真的人很危險的。」

「可是！」

「來吧。」墨塵音牽著赭杉軍的手繞過警方人員往某一處廢棄物建築走去。

「你要帶我去那裡？」赭杉在身後問著。

「見姑獲鳥。不過我們今晚不能行動，驚擾到她，或許她會當場把孩子殺掉，這樣可不好了。」

赭杉軍點了點頭說，「嗯。」

他們來到了一棟淒黑的廢棄建築外，並沒有進去。

不過地上一滴一滴藍色燐火顯得怪可怕的。

「這是什麼？」赭杉開了天眼後，自然可以看見不尋常的東西。

「燐火，如果沒掉在地上的話人類通稱它為鬼火。」墨塵音解釋說。

「那姑獲鳥在裡面？」

墨塵音點點頭說：「應該是，而且…不只一隻。」

赭杉尋著四周，然後在不遠的天空中發現了一道藍光，他扯了扯墨塵音的衣服說：「你看那是什麼？」

「是姑獲鳥。」墨塵音在天空裡化了道符，這是用來掩飾他跟赭杉身上的氣息。

那道藍影越飛越近，最後停在建築物前。

是隻巨大的鳥。

赭杉軍目不轉睛的看著。

直到──。

這隻鳥退去了一身羽毛…成了一個女人。

一個下半身都是血的女人…

一個臉色蒼白、嘴巴血口大張的女人…

「唔…」赭杉伸手捂著額，似乎對於自己看到的東西感到不舒服。

墨塵音看見赭杉不舒服的狀態，便伸手攬過赭杉的腰身將他抱在胸前，隨後提氣輕點便離開了現場。

※

「我剛剛看見的女人就是姑獲鳥？」赭杉喝著墨塵音泡的熱茶一邊問著。

「嗯。沒錯。」坐在床邊，墨塵音臉色還是顯得擔憂的樣子。

「那是個女人？」

「嗯，姑獲鳥的成因來自於生產死去的女人，由於強大的怨念化為了妖怪。…赭杉，你怕嗎？如果覺得可怕…，這件事就讓我解決就好，」

赭杉軍拒絕了墨塵音的好意，他說：「不行，我也有我的責任。如果你的責任是將姑獲鳥收服，我的責任就是讓那些孩子平安回到父母身邊。」

看著赭杉認真不已的神情，墨塵音輕笑出聲說：「你果然是這樣的一個人呢。一個人的天眼就代表了一個人的個性。」

「？」赭杉不解的看著他。

「好了，別想了，你先睡一會兒吧，等明天一早，我將所有的事情告訴你。」

「不能現在說嗎？」赭杉微嘟著唇說。這是他不自覺的。

墨塵音看著赭杉不自覺露出的表情，連想強硬下來都很難，乾脆改口說：「其實我累了。」

聽他這麼一說赭杉才想到墨塵音也累了一天，「真是不好意思，那快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