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玦響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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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滅天來說，這個世界，不只充滿著神佛給的謊言，更充斥著人子的虛偽。

這種負面又衝擊的說法，是他所不能接受又似乎能接受的說法，想否定，卻又無從否定徹底。一步蓮華想，或許襲滅天來的整個思想，是想顛覆這個世界舊有的定理。但，這是錯的，因為就算是虛偽、是謊言，這些也僅僅只是這世上的成份罷了，這些成份在天理定律裡仍是永不止息的生生滅滅，但這世間他相信仍是有真、善、美的存在。

每每當一步蓮華這樣回答的同時，只聽見鏡裡的人嘲諷般的笑聲，笑他分不清事實跟虛面，又笑他，既然世間無佛，為什麼自己還要成佛。

可笑、可笑、可笑…

這一切的執著，僅是為了一個可笑的使命。

「也許，我不應該跟一個妖如此深交。」

「我不是妖，但──」襲滅天來漸漸的將雙手貼在鏡裡的面上，然後帶著些許的戲謔道：「我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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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好嗎？一步蓮華。」老丈站在桃花樹下，望著一步蓮華說著。

「老丈為何要這樣問呢？」一步蓮華張開手，接住飄落下來的桃花花瓣。

「呵…」老丈瞇著眼笑了笑說：「沒有人可以阻止你想探求的真理，但，你終究要走回你該走的道路。」

「這”終究要走的道路”感覺太沉重。」

「但，就因為是你，所以才必須要走。」

「我仍是存有質疑。」

「那就好好體驗你的質疑，找尋該出現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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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蓮華與鏡中的襲滅天來面對面的相視著，他可以這樣和他對視一整天然後一句話也不說。

他覺得，襲滅天來的出現是不尋常的，起先以為他只是鏡中的妖物，集結過去到現在人類的私欲和貪念而形成，但…到後來似乎並不是這樣。

襲滅天來一開始就說的很明白：他本就非妖。

那他是什麼？

「一步蓮華，你在想什麼呢？」襲滅天來問著。

「襲滅天來，你想過你是誰嗎？」

「我說過了，我是你。」像是無所謂般的對話，襲滅天來笑著說著。

「不可能。」堅定的否定。

鏡裡的襲滅天來退下兜帽，然後似笑非笑的看著一步蓮華：「你看，我們幾乎一樣。」

「這只是你模彷我的樣子。」

「你知道我為什麼出現嗎？」

「你只是集合人子所有的七情六慾。」

「但…這也要欲念夠強。告訴你吧，我的出生，只為了『質疑』。」

「質疑…」

「是阿只有質疑。因為我就是你。」

襲滅天來的用意就是要一步蓮華承認襲滅天來就是他。這是不可能的，他們之間思想差太多太多，越深入，他才明白襲滅天來的思想是多麼的荒謬可怕。他想要的是毀壞這世間的定理，重生一個新的世界。

他說：這就是身為一步蓮華的你想要的結果。

完全毀壞後，再度重生。

這是不可行的，沒有人可以抹殺掉任何人，去毀滅任何人生存的世界。為何他能夠如此斬釘截鐵的認定這是他要的？

妖物啊，善用惑人之言語為害人間。怎能忘了，襲滅天來不過只是鏡中妖物？

一步蓮華的眼神一沉。

殺掉，是除惡為善。但，有沒有比殺更好的方法？他思索著。

最後，他想出了一個辦法，讓他從眾生鏡裡出來吧。

他對他說：也許你該看看外面的世界，體會世間那些許真貴的真、善、美。

襲滅天來搖了搖頭卻又說鏡中的世界才是一步蓮華想要的。

他想要什麼？連自己都不明白的自己，為什麼他人會明白？

襲滅天來靠在鏡前，與一步蓮華四目相對。「其他的情感，是不必要存在的，世間無佛…無善…無愛…神說，簡直是這世上最大的謊言。」

「……」

「強迫自己堅定的相信，一步蓮華你不累嗎？」他笑著。

「如果沒人相信，這個世界就失去了存在的必要。」

「……」襲滅天來沉了眼神，對於一步蓮華的否定感道不悅。

「還是你害怕出來後的世界不如你心中想像的黑暗？你的認定是錯的？」抓準時機，一步蓮華繼續提出要襲滅天來重鏡中出來，這天日來的相處，多半抓的準他的心思，一步蓮華知道，普通的說法無法取的對方的信任，或許反激是有用的。

「這個世界是毀敗的。」襲滅天來堅持著。

「不，不是。」

「是毀敗的。」

「那你何不出來自己看看呢？用自己的雙眼去印證。襲滅天來，你願意出來嗎？」


「一步蓮華，我出來後，將會證明我是對的。」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