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最】訴衷情 12
當玉家庄把藥的成分解析出來後九千勝與文熙載研究了幾日,這才發現這藥其實被拿來當淫藥用實在是太浪費了。
這藥可是有成癮性的,多半是拿來對付有武功的人,甚而是拿來控制人的藥品。
這藥品一般是在宮中才有的,而且非尋常人可以取得,現下竟然可以在一般的酒樓使用,這也太古怪了些。加上,最近武林派門著實也不太平靜,有好幾個派門被無聲無息地併吞,幕後的勢力龐大到尚無人可查出是何派何人所為?
一方霸主對於武林和平來說不是好事,任何一方過於強大的勢力都會使武林失衡,而這就是亂源的開端。
九千勝與其他武林派門商討過後,決議進入花滿樓探探底細。但要怎麼探呢?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把目光放在九千勝身上,九千勝輕咳了聲道:”玉某臉上有甚麼嗎?”
總之最後的決定是由九千勝跟最光陰混了進去,但畢竟是花樓,也要有個身分,玉家庄的女紅閣在女人裝扮方面絕不虛假,三兩下就把他們的女性裝扮給定好了妝。
最光陰沉著臉對著身邊的九千勝道:”我並不覺得穿女裝可以好好的臥底。”
九千勝倒也是隨遇而安,他笑了笑捏了捏最光陰的手說:”我也是這麼覺得,要不是真要辦正事,我還以為這些前輩們是想整整晚輩呢。”
最光陰跟九千勝進入花滿樓也沒甚麼曲折,人家嬤嬤見人如花似玉,雖然身高似乎高了些,但人家都說從北方來的,身世可憐倒也沒再說什麼。
這麼一待三日便過去了。
最光陰獨自一人捧著茶酒在廊上走著,說是要給客倌送茶酒去,實則是藉機會看看其他地方有甚麼玄機,倒也是好巧不巧,就在一個轉角處,二三名酒客鬼鬼祟祟的似乎在密謀些甚麼,這倒是引起了最光陰的戒心,稍稍靠著一扇門扉想聽清楚時,未料門扉竟被自己推開,一個踉傖便往門內倒去,幸好最光陰反應及時這才沒有跌得難看。
就在他暗自呼了口氣,卻在幽暗的房內聽到另一個聲音──。
“我不是交待過了嗎?不要有任何人來打擾?”漆黑的房間內傳來一道冰冷刺骨的聲音。
最光陰倏地一愣,原來自己以為無人的空房其實是有人在的。
他簡單道了聲抱歉,說是自己走錯了,想離開前方才那群人正經過這個廂房。
最光陰想了想,現在出去時機也晚了,而且若是現在貿然出去,對方肯定起疑,要是被記住臉孔,之後要辦事就難了。
他皺了皺眉想推開門離開也不是,要出去也得等外面的人離遠了才行。
那道冰冷的聲音才不管最光陰的想法,只聽他又道:”走錯了?妳可真是讓我心情又差上了幾分了啊?”那人的語調帶了幾絲的鬼魅,似是不悅人打擾,有似乎喜歡捉弄自投羅網的人。”既然都送上門了,我不點亮燭火看清楚妳,對妳就不禮貌了──。”
一聽到對方要點亮燭火,最光陰心理喊了一聲糟,他並不想要節外生枝,就在對方要點亮那燭火時,最光陰身形一瞬又把那方點亮的火滅了,頓時房間內又處在了一室的幽暗。
“哈,有趣。妳會武功?”滑膩幽魅的語調滲入了最光陰的心底,而那人話語方落,伸手一取便是要搶來方才被滅的燭火。
最光陰本想用手格擋,又想到對方誤以為自己的身分是名女子,萬一有了肢體上的接觸,定是發現有異,便隨即取出自九千勝取來的雪扇格扇擋住來人的攻勢。
那人似乎是玩出興味,呵呵笑個不停,又道:”我叫烈霏,不如妳也報上名來吧?陌生的姑娘。”
最光陰哪有可能出聲回應,圍在紅燭前招來招往間,最光陰雖不覺得吃力,但也是盡力的再拖延住時間,卻沒想到,那名喚烈霏的男子卻用了一招聲東擊西的方式奪取了紅燭。最光陰心底又喊了一聲糟,卻也預備好燭火一點燃人便躍離窗口的打算。
“呵呵呵…,在我心情不好的同時,竟然會有個這麼有趣的姑娘?妳可真真勾起了我對妳的興趣──。”
手上握著燭火那人卻遲遲的不點燃,最光陰想著乾脆就這麼離去吧,而將腳步移向窗口的同時卻從那個叫烈霏的男子嘴裡聽見一個熟悉的名字,而這名字到是讓他駐足了腳步。
“我以為,是我的問題,自從遇見九千勝大人後,這世界的人、事、物都入不了我的眼裡心底,甚至…我連對女人也不感興趣,而妳的出現對我真是場意外,讓我對妳好奇了。但妳仍是沒有九千勝大人重要──。”
最光陰這才明白這人看來是九千勝的愛慕者。思考一會覺得沒必要逗留下去,最光陰按著方才的計畫欲躍窗離去,卻在要推開窗口同時,那人竟無消無息地來到他的身後,而頸間上那冰涼的兵器觸感,讓他不住地往後退了一步。
烈霏一手拿著劍架著最光陰的頸子,一手取著未點燃的燭火道:”唉呀唉呀,勾起人家的興趣之後離去,妳的嬤嬤是這麼教妳的嗎?”深深的在最光陰的頸窩上嗅上一口,烈霏眨了眨眼道:”原來,妳不是女的?”
最光陰見身分敗露也不多作停留,一出手便擊向烈霏執劍的手肘,烈霏收手一退,最光陰欲開窗離去,卻又被追上來的烈霏擋住去路,一路格打最後竟然被巧妙地逼退到房間的床邊。
烈霏舔了舔唇畔,現在的他非常的興奮。愉悅的心情難以言喻,因為他弄明白了一件事,原來不是他對女人有沒有興趣,而是他一開始便對女人不感興趣。
他是愛著九千勝的。
他的本性告訴他,他是愛著九千勝的。
“吶,我現在非常的高興,妳是男的這一點,讓我了解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最光陰皺著眉,正思考著是否該強行離去,但若是打鬥聲音引來那些人的注意,這樣大伙的計劃就會因此功虧一簣。他冷著眼神,在黑暗中與烈霏面對著面,對方的氣息,若有似無的噴灑在自己的臉上,他不喜,愈往後退一點卻發現後面除了床鋪再也無路可退。
烈霏偏著頭惦了惦手上的燭火道:”你從頭到尾皆不吭一聲?那等會欲仙欲死時仍是要這樣沉默不語嗎?這樣可是會壞了客人的興致。”
最光陰不語,他知道這人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危險的氣息,此刻的他們距離得太近,任何的行動都受到了限制,只能等待時機方可脫身。
習慣了對方的不言不語,烈霏勾唇一笑,然後取出火石道:”是該時候讓我好好的認識你一下。”
就在烈霏點燃的那一刻,窗門大開一道雪白的人影闖入,在烈霏還尚未反應的同時,燭光被湮滅,連人都被點了穴位。
九千勝在幽暗的房間內,伸出食指點著自己的唇要最光陰不要說話。
最光陰看見九千勝心底那份緊張感也隨之消失,他輕點著頭表示明白。
九千勝讚許的微微一笑,隨後對準了烈霏的後頸猛地手刀一劈令他頓時癱軟昏却,最光陰接住倒下來的烈霏,然後將人安置到床鋪上。
最光陰正想開口問九千勝怎麼知道他在這裡時,九千勝仍是要他保持安靜然後握著最光陰的手從門口離去。
最光陰一路被九千勝拉著走,直到了一處隱密點後九千勝才放開緊握的手,看向仍是一臉茫然的最光陰。
“你沒事吧?”九千勝帶著一張有點僵硬的臉問道。
最光陰想了想後說:”沒事,你怎麼知道我在那裏?”
九千勝一手摀住臉,一手搭著最光陰的肩膀說:”我為什麼知道這不是重點,而是方才我差點以為你有危險,那人再多動作一秒,我不敢想…"
最光陰握住搭著他肩膀的手道:”我沒事,那人也沒對我做什麼。”然後又似乎想起了什麼又道:”剛剛那個人似乎也認識你。”
九千勝勾著笑,雙手捧著最光陰的臉溫柔的就像是在捧著自己的珍寶般。那溢滿出來的感情,是刀神九千勝從未經歷過的,他貼著最光陰的臉,在上頭印下一個一個的吻,就像在烙印自己的所有物一樣。
最光陰背靠著牆哪裡也去不了,他被九千勝突如其來的吻而手足無措,只能任九千勝對他不斷落下細吻。
空氣中融入彼此的氣息,曖昧的情愫不斷地升高,九千勝帶最光陰來的地方,是個迴廊與轉彎間的一處,平日是不會有人來的。
九千勝粗喘著息,額抵著最光陰的額頭道:”看來,快失火了。”
最光陰抬頭輕笑說:”哪來的火。”伸手撩開九千勝那落在頰邊的雪白髮絲,眼帶笑意的看著他。
九千勝勾唇而笑,他喜歡最光陰此時的不解,那過剩的慾望他亦不希望他過於了解。
“九千勝,我可是在問你話呢。”
九千勝懶懶地環抱住最光陰說:”你就是那火。”
最光陰被弄得糊塗,倒也懶得再問下去,不過就他們兩個這副模樣的打扮,即便這裡在怎麼隱密,畢竟還是在有人可能會經過的路徑上,還是不怎麼安全啊…
最光陰推了推九千勝道:”別抱的這麼緊,我們兩人現下都是女裝的打扮,叫人看見我們的任務就──”
話還未說完,就只見九千勝那紫色瞳眸帶著笑意看著他,最光陰被看得臉紅,到嘴邊的話又停了下來。九千勝部怎麼想放過他,即便他知道有正事待辦,但他仍有著對最光陰的私心。
眼角餘光一瞄,發現竟然不遠處的廂房竟開著一條細縫,九千勝拉著最光陰的手想也不想地便把最光陰帶到那間未上鎖的廂房裡,並落下了鎖。
最光陰道:”九千勝,我還要去埋伏探消息呢…”
九千勝用手指輕抵住最光陰微開啟的唇瓣,本澄亮的紫眸已眸上一股幽暗,他道:”我發現,實際上的我比心裡所想的我,還要渴望你…”
“九千勝…”
九千勝摘下掩面的面紗,嘴角勾著笑意,然後一步一步地走近最光陰,伸出手撫摸著他的頸項,最光陰並不是覺得這樣與九千勝相處不好,只是他們還有正事要辦啊!
只見最光陰伸手一推,自己也退了幾步說:”九千勝大人,我也是會不開心的。”
被推開的九千勝也是始料未及的,他尷尬地笑了笑,隨即又回復成溫潤的樣子,他抱歉地撫著最光陰的臉頰道:”是我唐突了。”
最光陰垂下目光並沒有再說什麼,自從心思表明後,他跟九千勝的關係就是如此,這種黏膩的感覺,讓他很開心,他不討厭九千勝的碰觸,不過…
心底種有點不踏實的感覺。
這感覺,九千勝也是。
越是親密相處,越擔心這人有天會不會就這麼消失了?
不知從何而來,不知何時而去,九千勝在心底揣摩著,最光陰如果離開了,他的生活會是如何的光景?
九千勝一生不愛名利,連情愛或許也淡泊的很,但就這麼巧的,讓他遇上了一個人,情感奔騰的失控,這是他當初無法預測的事情。
最光陰怕是傷了九千勝的心,連忙道:”晚上在一起喝一杯?”
九千勝哪不知最光陰的心思,便敞開懷抱將最光陰摟在身前道:”我沒事,你自己行事小心點,別傷了自己。”
最光陰將頭擱在九千勝的肩上只是輕嗯了聲表示明白。
最光陰是跟在九千勝離開廂房後離開的,莫名地鬆了一口氣,他對於這麼親暱的情愛還不習慣,來苦境果然也是對的,要學的是真的很多很多啊……。
就在最光陰站在廂房前發楞時,耳邊竟突然傳來熟悉的時間花樹的噹噹聲響,最光陰猛地回頭望向庭園處,似是時空扭曲,前方連接了時間城的位置。
最光陰瞪大著眼,從來沒有這種事過,讓他一時慌了手腳,只見時間樹的位置越來越清晰,一抹熟悉的藍影就佇立在時間花樹下──
而那人就這麼地瞪大著眼看著他。
飲歲!
就在眨眼的一剎那,時空扭曲消失無蹤,最光陰捂著臉喊了一聲糟了,他能夠確定時空扭曲絕對不是幻覺,一定是日晷的術法開啟的。這一身女身的裝扮被瞧了去,瞧飲歲那張大嘴合不攏的樣子,他肯定會跟城主告狀──。
最光陰暗暗嘆了口氣,多想也無意義了,頂多回去就是被當成餐後甜點笑話罷了。
最光陰這麼想也是輕鬆了點,其實事情也比他想的嚴重許多,更甚者已讓城主想提前收回遊歷期間的打算,但這都是後來的事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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