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玦響之都※

四、

啪！
一盏灯光，点亮了一室阴暗。
检察官坐在男人的对面，制式的语调、制式的表情。

苍将身体椅进了木椅里。他腻了──
腻了一室的黑；腻了那刺眼的灯光白。

“苍，金鎏影是不是你杀的。”

“烟。”

男子皱着眉，向一旁使了个眼色，随即便递过来一包烟。

“能抽么？”苍问，然后用眼神指着那斑驳的墙上贴着「禁止吸烟」的红色标志。

“理论上是不能的。”检察官耸耸肩说着。

“既然实际跟理论不同，那我就抽了。”

※

“他死亡这么多天，你一直跟尸体在一起，你不害怕吗？”

苍恍神地一口一口抽着烟，然后他停下动作，默默地回头看着问讯的人。

怎么会怕呢？怎么…会怕呢。
刚死时的鎏影是多么美阿，而且体温还是温暖的，只是少了呼吸跟心跳罢了。

金鎏影死时，他看着看着就入迷了。
看着血液渗透了床铺；看着它蔓延到床沿，然后滴成一滩水洼；看着他躺在艳红的血泊里。

那不曾如此悸动的艺术细胞，像是获得了最好的灵感。
苍说：”再差一点，我也要因此不能呼吸。”

他是这么渡过漫漫黑夜的，像是看不见光，一个人默默地躲在黑暗，然后在房里病态的放满了白色的玫瑰。

它是礼物。
一个死人送给他的遗物。

疯狂的拿起画布，沾着那血红趁着它未干涸画下那染血的景象，直至白天来临。

画着画着，他才突然发现，另一只手上一直握着金鎏影死前递给他的白玫瑰。

他狠狠的捏碎了那朵花。
倒底，是在虐谁？
痛恨死这份礼，但手上最后却也仅剩这份礼。
好了，要磨是么？他笑着，然后坐到了那僵硬掉的身体旁边，伸手梳爬着那金色长发。

──金鎏影，就算你死了，你的身体、灵位、什么都是我的，还是我的。

※

“你不刑求我吗？”苍问。

“这里全程录音录影。”

“你们还想问我多久，都说了，金鎏影是我杀的。”

“动机呢？”

“动机…”吸了一口烟，苍回过头说：”因为爱他爱到想杀死他吧。”

“……”男人默默地不说话，只是快速的在笔录上写下由爱生恨。

苍摆了摆手说：”这世上不是很多人都这样么？有些人会为了爱去自杀，有些人会为了爱去杀人，只是我选择后者罢了。”

“就因为这样，你杀了他？”

“不，我只是逼死了他。”

“一定要用死亡来完结吗？”检察官将笔录阖上，然后将它递给了苍。

苍接过笔录，看也不看的就在上头签了字。

签完后，在男人准备请人带走他时，他才说了句：

“那个人阿，送我一朵白玫瑰去参加他的葬礼，他宁可死亡阿。吶，你说，这样的他能不死么？”

后记：我还有四千多字要努力…努力努力…orz